全球宽松政策正在吹大资产泡沫

　　□本报记者 杨博

　　英国公投确认“脱欧”后，全球大类资产价格出人意料地全线上涨，这很大程度上受到全球货币宽松预期的提振。但宽松周期意外延长可能意味着资产泡沫进一步堆积，投资者需警惕未来市场波动加剧的风险。

　　去年底美联储宣布加息，率先启动货币政策正常化进程。当时市场曾普遍预期发达经济体货币政策将出现“大分化”，以美国和英国为代表的复苏态势良好的经济体将开始收紧货币政策，而欧洲和日本还将继续“放水”。

　　然而上述预期并未成真，由于经济复苏弱于预期，加上海外市场不确定性上升，美联储上半年一再推迟加息。在英国公投确认“脱欧”之前，市场预测美国年内还有一到两次加息，但在公投后，市场认为美联储年内加息已经几无可能，甚至有交易员押注美联储可能会降息。

　　处于“脱欧”风暴眼的英国更是无法延续此前的政策路径。英国央行将于14日召开“脱欧”后的首次货币政策例会，交易员预计该行可能将基准利率从0.5%下调至0.25%，成为近七年来的首次降息。评级机构标准普尔预计，英国央行将在今年底将利率下调至零，并在2017年重启量化宽松（QE）。

　　与英国突然“分手”的欧元区经济复苏前景也蒙上阴影。欧洲央行已表态可能采取更多刺激措施，预计欧元区财政政策也将进一步宽松。

　　全球主要经济体央行再度携手走上宽松老路，令已经高度充裕的流动性再度扩容，全球市场因而出现股、债、商品价格全线上涨的罕见现象。央行持续放水，利率进一步走低，直接推动债券上涨，并提升股市估值，而由于全球股市和债市已经处于相对高位，商品价格则处于相对低位，所以过剩流动性对商品价格的推动效果将更为明显。可以说，流动性泛滥正在填平所有估值洼地。

　　但需要警惕的是，本轮大类资产价格走强并无基本面支撑，主要是过剩流动性遭遇“资产荒”。在零利率的环境下，资本的静态持有面临极大的缩水风险，但全球实体经济增长持续疲软，所能提供的回报有限。这造成了不投资就只能坐等资金缩水，投资就要面临较高风险的尴尬局面。在这种情况下，风险-收益合适的资产变得稀缺，从而形成“资产荒”。

　　在寻求相对安全资产的投资者持续涌入下，美国、德国、日本等多个国家主权债收益率纷纷降至历史新低，欧洲有三分之一国家主权债收益率降至负值。另一些“被迫”转道股市的投资者也是涌入高股息和防御股等避险板块，因为经济增长迟滞、企业盈利下滑等因素并不支持风险偏好。本周初美股标普500指数再次刷新历史高位，但本轮冲高的主要推手已经从科技、金融板块等牛市上半场助推器，变成公用事业、电信服务、必需消费品等传统防御板块。这不能不让人感到担心，因为上一次美股出现防御性板块领涨的局面，正是在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之前。

　　事实上，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以来，央行托市一直都是抵御重大市场压力的关键力量。但长期来看，“流动性陷阱”已经显现，各大央行的信用削弱趋势正在形成，宽松货币政策的边际效应正在递减。从本质上看，当前的资产价格全面上涨具有很强的泡沫属性，在全球经济增长停滞的背景下，一旦流动性潮水退去，全球市场将面临强烈冲击。投资者应对这种流动性泛滥引发的资产价格普涨保持高度警惕。